习近平主席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指出: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长征路,每一代人都要走好自己的长征路。我们这一代人的长征,就是要实现“两个一百年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。” (摘自《习近平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讲话》)
而红军时期,参加长征者,当数陈真仁一家三代11口人,堪称红四方面军征战序列中典型事例之一。
陈真仁,原名陈锦云,陕西宁强人,是中将傅连暲的夫人。她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九,是陈家最小的女儿,故有“九妹”之称。从小受哥哥的影响和教育,闹学潮、呼口号、送密件、从事党的地下工作。
随同红军出发时,除母亲和两个已经出嫁的姐姐留在家以外,这个家庭的其他全部成员,都踏上了艰苦的长征路。举家参加长征这一壮举,虽不曾被载入红军长征史料丛书,可也堪称“一绝”!
1935年2月3日,陈真仁和她的三个哥哥、三个嫂嫂以及三个侄女儿都加入了红军队伍。红四方面军从陕南回师川北后,为配合中央红军长征北上的战略行动,开始了历时24天的强渡嘉陵江战役。渡江之前,陈真仁一家在旺苍坝进行了整编分配:陈真仁的三个哥哥均被编入作战部队,陈真仁和父亲、三个嫂嫂、三个侄女儿被分配到被服厂,这样也便于互相照顾。但在渡江以后的行军作战中,她的大嫂、二嫂得了伤寒病,不吃不喝。二嫂怀里还揣着个吃奶的青梅子。一路上更是苦不堪言。这两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就这样被病魔折磨得掉队,以至于和红军失去了联系。一天晚上,在一次紧急突围中,她的父亲和三嫂都相继失散,不知去向,后来才得知,这一老一小两人都在战斗中牺牲了。
陈真仁领着两个侄女到达土门后,她自己也染上了伤寒病,高烧昏迷,接连几天都不省人事。这样一来,可把她的大侄女陈亚民给累坏了,一个12岁的小女孩,既要守护生命垂危的姑姑,又要照顾患有脱肛病的小妹妹。危难时刻,第二天就要向茂县进发,这个小女孩无论如何也照顾不了姑姑和妹妹两个人,她必须从中舍弃一个。无奈之下,陈亚民将妹妹汉兰子托付给了一个老婆婆收养,可那老婆婆嫌其病重而不肯收留,陈亚民便悄悄地把妹妹背到老婆婆门前,直到哄妹妹睡着以后,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扶着姑姑踏上了征途。1995年,时已72岁的陈亚民老人愧疚地感叹:“我那时才12岁,我好狠心啊!我的妹妹病成那样,没人照顾。可是我不扔下她也活不了多久……
长征中,陈真仁的大哥陈锦章、二哥陈文华、三哥陈文芳,都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,谁也说不清楚到不明白,这三兄弟究竟战死在何时何地,在何处安息。长征中这一家人,最后就剩下陈真仁、陈亚民两人相依为命,经历了三过草地的坎坷历程。
雪山草地没有阻止陈真仁、陈亚民的脚步。白龙江栈道、辣子口天险,都不曾挡住她们前进的道路。但在翻越达拉山即将进入大草滩时,陈亚民却掉队了。那一晚,陈真仁已经到了大草滩,她发现陈亚民没有跟上队伍,急得一夜没合眼。第二天早晨出发时,她一个帐篷又一个帐篷地寻找呼叫,还是没有见到陈亚民的影子。她不由大哭:“我侄女掉队了!肯定掉在山那边了!”她要返回去寻找侄女,却被战友们阻拦住,然后被人扶着一步步向哈达铺走去……
高耸入云的达拉山,乃是长江、黄河的分水岭,同时也是陈真仁、陈亚民的人生命运的分水岭。她们一家三代11口人,最后坚持到达陕北者,唯有陈真仁一个人。陈亚民这个12岁参加长征的女孩子,一路上不知爬过多少高山峻岭,却在漫漫征途的最后一道山上跌倒了。从达拉山到大草滩,就那么一天路程,她却没有跳过“龙门”。后来,她走到一个叫马氏川的地方,被一个好心老人收留下来,装哑巴休息了三个月。再后来她便讨饭到达哈达铺,给一户人家打短工,维持生计。谁知这户人家太狠心,将她领到岷县一代卖给了别人。她在岷县待了整整八年之久。抗日战争胜利后,陈亚民曾想逃回家,竟被主人打得奄奄一息,抛弃于荒野,幸好遇见一个到岷县办事的宁强老乡,这才将她从野地里搭救过来,走了20多天终于回到了家乡。曾经人丁兴旺的陈家大院,此时早已人去屋空,彻底的破落、衰败了。迎候这个长征中掉队归来的孙女者,仍是当初要她留下来作伴而没有留得下来的老奶奶陈朱氏。生离死别十年整,如同一场做不完的噩梦!
陈真仁一家人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,战斗的一生。他们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革命事业。陈真仁也把自己48年的军旅生活奉献给了军队的医疗卫生事业,直至退休。1955年授予了上校军衔。